他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来描述那种感觉,然后又重重地写道:“焦躁、渴望……它在说:必须有人使用,否则规则失效。”
这行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。
他们对抗的,不是某个躲在暗处的敌人,而是一个庞大、冰冷,甚至拥有某种原始“情绪”的规则系统本身。
老旧的机械维修车间里,焊枪的火花映亮了周工布满皱纹的脸。
他放下手中的活,听完耳麦里苏晚萤和小舟的发现,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他想起多年前,他那个被誉为“机关术最后传人”的师父,在临终前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。
“香火断,则魂散。”师父当时咳着血说,“你以为是鬼神怕没人拜祭?错了,是庙宇怕没人修缮。没人来,没人看,没人用,那庙就只是一堆砖瓦木头,它所承载的‘规矩’,自然也就没了。”
周工猛地一拍大腿,浑浊的双眼瞬间变得清明无比。
“我明白了!我全明白了!”他对着通讯器吼道,“它维持我们的‘社会痕迹’,根本不是为了追踪我们,是为了供养它自己!只要还有人在替我们花钱、打卡、签收包裹,我们在它的逻辑里,就仍然是这个世界的‘合法构件’,是维持它运转的一砖一瓦!”
“所以,我们得让自己‘穷死’?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,连一分钱的价值都不剩?”耳机里传来阿彩标志性的、带着一丝嘲讽的声音。
但这一次,她的语气里没有轻佻,只有决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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