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默摸出笔电筒照向她眼睛——虹膜边缘泛着细密的蓝光,像裂开的琉璃盏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让他想起剧院里那台熄灭的放映机,银幕上爬满的也是这种裂纹。"晚萤?"他轻唤,手按在她后颈的动脉上,能摸到剧烈的跳动,"跟着我呼吸。"

        前方突然传来"咔嗒"一声,像门闩弹开。

        众人抬头,石阶尽头分出两条通道,入口各挂着张纸牌。

        左牌写"真相",墨迹浓得往下滴;右牌写"遗忘",笔画淡得像要消失。

        周工的听碑锤在掌心转了半圈:"典型的残响话术。"他嗤笑,"选哪个都得被嚼碎了吐出来。"阿彩却突然大步走向右边,指尖勾住"遗忘"牌的边缘。"喂——"沈默刚要开口,就见她手腕一翻,纸牌被撕成两半,碎纸片打着旋儿落向地面。

        右侧通道瞬间塌陷。

        碎石飞溅中,露出背后一面墙,整面墙都爬满指甲抓痕,最深处的几道几乎要穿透墙体。

        阿彩甩了甩沾着碎纸的手:"它以为我们怕忘记。"她转头冲沈默笑,眉梢挑得老高,"可我们怕的,从来不是记不住。"

        沈默望着她,喉结动了动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他第一次对这个总把喷漆罐当武器的姑娘产生赞许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转向左侧通道,从内袋摸出支旧钢笔——是父亲去世前塞给他的,金属笔帽磨得发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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