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阶的每一级都像被砂纸打磨过的骨茬,硌得鞋底生疼。
沈默走在最前,手术刀的金属柄在掌心压出红痕——他刻意保持着这个姿势,让疼痛成为清醒剂。
身后传来衣物摩擦石壁的窸窣声,是小舟在爬行。
这孩子自从在水痕前感知到"它怕确认"后,整个人就像被抽去半根脊椎,膝盖和手掌都蹭破了,却宁肯用最笨拙的方式移动,也不肯踩在前人脚印上。
"第三十七。"阿彩突然开口,喷漆罐在指间转了个圈,"老规矩,别回头看,也别数自己走了多少步。"她的声音混着石壁渗出的液体气味,黏糊糊的。
周工的听碑锤这时响了,"咚、咚、咚——",第三下尾音拖得老长,像故意断了节拍的戏腔。
沈默脚步顿住。
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一下一下撞着肋骨,和周工的锤声形成错位的共振。"你在刻什么?"他侧过脸,看见老匠人布满老茧的手正抵着石壁,锤尖在暗红液体里划出极浅的纹路,"留缝的咒。"周工头也不抬,"残响这玩意儿,学起人来精得很。
错的节拍,它听不懂,就不会学。"
话音未落,左侧石壁突然"滋啦"一声,像有人撕开潮湿的墙纸。
一行血字正从液体里浮出来,笔画歪歪扭扭,带着没擦干净的橡皮印:"妈妈,我写完作业了。"墨迹还在往下淌,在石阶上积成小小的血洼。
阿彩的手已经抬起来了,指尖离血字不过三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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