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默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了起来,白大褂下摆扫落了半盒棉签,在地上滚成零散的白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弯腰去捡,余光瞥见墙角的解剖台,不锈钢台面映出他发青的脸——瞳孔缩成针尖,眉骨处的血管突突跳动,活像被谁按了快进键的提线木偶。

        "去把周工的电话给我。"他直起腰,指尖用力掐进掌心,"现在。"

        半小时后,博物馆地下仓库的门被叩响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晚萤正蹲在玻璃展柜前,用软毛刷清理母亲留下的骨笛,听见动静时毛刷"啪"地掉在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来者是个穿粗布工装的老头,左肩搭着块青石板,石板表面布满交叉的刮痕,中心留着圈空白的环形,像块没写完的碑文。

        "周叔?"她站起身,指尖还沾着骨粉,"这么晚......"

        "字怕圆满,话怕闭环。"周工把青石板往桌上一放,指节叩了叩那圈空白,"它要演戏,咱们就让它台塌。"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牛皮纸袋,倒出十几件东西:沈默母亲的铜扣、苏晚萤的童年骨笛、沈默父亲烧剩的信笺残片,还有半块不知哪来的碎瓷片、两颗生锈的螺丝钉。"把这些混进无关物件里重新编号,再由我刻上荒诞名儿。"他抄起刻刀,在装铜扣的木盒上划拉,"就这个,刻''昨夜梦见邮筒怀孕''。"

        苏晚萤的呼吸突然一滞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周工刻下最后一刀时,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,食指在空气中虚虚描摹,像是要写"展"字的上半部分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写到第二笔,指尖突然抽搐着蜷缩,仿佛被无形的剪刀剪断了轨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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