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裹着潮湿的水汽漫进车窗,沈默单手转着方向盘,另一只手将手机贴在耳边。

        城南派出所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:"墙面涂鸦从凌晨三点开始冒头,巡夜的老张说,他亲眼看着红漆自己往上爬——像有人攥着刷子,可根本没见人影。"

        苏晚萤坐在副驾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颈间的银链。

        链坠是片残缺的青铜瓦当,是她上周从旧宅拆迁现场捡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此刻瓦当贴着皮肤发烫,她望着车窗外渐浓的雾色,忽然开口:"阿彩的涂鸦我见过三次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次在文化巷,她把''历史不容篡改''涂成''历史正在篡改'';第二次在老剧场,''真理越辩越明''被改成''真理越改越明''。"她顿了顿,"每次她的字都像在跟什么较劲,笔画里带着刺。"

        沈默转动方向盘拐进巷口,远远便看见白墙前围了一圈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穿制服的民警正拉警戒线,几个举手机的年轻人踮脚拍照,闪光灯在雾里碎成星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把车停在消防栓旁,推开车门时,潮湿的空气裹着铁锈味涌进来——是红漆的味道,新鲜的,带着未干的黏腻。

        "沈法医!"小民警小王迎上来,警帽檐沾着水珠,"就在这面墙。"他指向左侧斑驳的砖墙,原本被阿彩覆盖的"真理永存"四个草字已不见踪影,取而代之的是"错误必须纠正"六个楷书,黑红的漆色在晨雾里泛着油光,每一笔都横平竖直,连捺脚的弧度都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。

        最下方的落款更刺眼:"——由你们教会我",字迹突然潦草起来,最后一个"我"字拖出老长的墨尾,像是笔力突然涣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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