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到了陈医生圈出的重点,但更吸引他注意力的,是报告页眉处的一行小字——原始样本编号:佚名0733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沈默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知道,”陈医生摇了摇头,眼中满是困惑与不安,“我今天早上想调取你最初的入职体检档案做比对,却发现系统里你的个人档案被篡改了。你的名字、职务、警号全部消失,只剩下这个编号——佚名0733。而且,系统自动将这份档案归类到了‘战后失踪及无名遗体数据库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,苏晚萤推门而入,她怀里紧紧抱着一本用牛皮纸包裹的厚重手抄本,发梢还滴着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林老师的残稿,”她气喘吁吁地把本子放在实验台上,小心翼翼地翻开其中一页,上面是林老师隽秀而有力的笔迹,“我找到了关键的一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是一本名为《语言与亡者契约》的手抄本,翻开的那页写着:“名者,界也。呼之则入生界,不呼则游冥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苏晚萤的手指划过那行字,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:“林老师认为,名字不仅仅是一个代号,更是划分‘存在’与‘非存在’的边界。当一个人被呼唤、被记录、被记住时,他就牢牢地站在了‘生界’。而那些在历史中被遗忘、被抹去、在制度中被忽略的‘无名之群’,他们并非不存在,而是游离在‘冥隙’之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深吸一口气,指向另一段注解:“关键在这里。这种长期的、制度性的忽视,会让他们对‘命名行为’本身,产生一种逆向的执念。任何一个被社会系统正式命名、拥有清晰身份标识的人,对于他们来说,都是一个可以填补自身空缺的‘容器’。他们会本能地被这些完整的‘名字’所吸引,并试图占据、吞噬。老吴当年在火葬场提到的那些‘轻得不像人’的骨灰,其实就是名字被彻底抽走后,连同存在本身的重量一同消失的残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起了陈医生的报告,想起了那个“佚名0733”的编号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是在调查一桩悬案,他本身就是这桩悬案的一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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