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古旧的档案馆里,只有一盏台灯亮着,将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,苏晚萤正小心翼翼地翻阅着一卷泛黄的县志档案,指尖拂过那些记录着历代祭祀与失踪人口的文字。

        林老师则在一旁,用他那双因常年握笔而骨节分明的手,对比着几张地质勘探图,眉头紧锁。

        沈默坐在他们对面,面前摊开的稿纸上,已经写下了这份《破契声明》的提纲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去查阅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,而是将苏晚萤找到的历史记录与林老师提供的物理证据串联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百年前,一场特大洪水几乎淹没全城,幸存者在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中,创造出了“河伯”这个概念,将生命中不可承受的随机性,归结于一个需要安抚的神明。

        所谓的“渡魂名录”,最初只是一份洪水遇难者的名单。

        而那些祭祀的仪式,不过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集体具象化表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找到了,”苏晚萤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,“清末的一份水文记录,当年洪水退去后,因河床结构改变,每年月满之时,主渡口附近都会形成一个巨大的涡流,持续数个时辰。这与祭祀时纸船消失的现象完全吻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老师也点点头,指着地图上的一个标记:“而且这个涡流的吸力,足以将轻飘飘的纸制品卷入河底的淤泥中。所谓河伯收祭品,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默将最后一行字写下,笔锋沉稳有力:“极端情境下的集体心理投射,经由代代相传的仪式化行为,被不断强化,最终形成了根深蒂固的群体记忆钢印。它不是神,是恐惧本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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