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辈子活命,比这难的日子多了去,这点颠簸算啥。累得跟头跑了几十亩地的驴似的,那也得挺着。
火车往南,窗外从光秃秃的北方平原,变成连绵丘陵,空气也黏糊糊地潮起来。
车厢里唠嗑,从鸡毛蒜皮,渐渐飘到南边,飘到那个传说中的“羊城”。
有人唾沫横飞,讲那里满地都是钱,弯腰就能捡。
有人压低声音,说那里乱得很,骗子比好人多。
还有人神神秘秘地吹嘘,能瞅见香港那边过来的稀罕玩意儿。
赵淑芬耳朵听着,心里小算盘噼里啪啦。
总算,熬到第三天蒙蒙亮,大喇叭响了,带着浓重南方口音的普通话:“旅客朋友们,各位旅客,前方到站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——广州站。”
赵淑芬一下子来了精神,她抻了抻有点发皱的衣裳,把帆布包往肩上一挎,随着人堆往车门口挤。
刚一脚踏出火车站,一股子又湿又热、夹着汽车尾气和一种说不清是啥味道的生意味儿,就劈头盖脸地糊了过来。
眼前的景象,让赵淑芬那双不算大的眼睛,瞬间迸出光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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