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户外,邻居们探头探脑的影子和窃窃私语清晰地传了进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听见没?赵家老太太好像真不行了!”“是啊,刚退休就闹着让儿子辞铁饭碗,还不让女儿嫁厂长儿子,啧啧,我看是刺激太大了……”“八成是老糊涂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嘲讽和质疑如同潮水般涌来,试图将赵淑芬淹没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淑芬深吸一口气,胸腔里积郁了几十年的浊气仿佛被这一口气彻底压下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熊熊燃烧的冰冷火焰。疯了?糊涂了?

        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!

        她看着眼前这些被蒙在鼓里,即将走向悲剧命运的至亲,眼神变得无比坚定。

        质疑?震惊?没关系!很快,他们就会知道,谁才是真正糊涂的人!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刚,”赵淑芬的声音平静下来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她锐利的目光扫过儿子那双因为常年摆弄零件而略显粗糙的手,“你不是一直喜欢捣鼓那些收音机、半导体吗?还挺有天赋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赵大刚一愣,下意识地点点头:“是,是喜欢,就是瞎鼓捣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从今天起,就不是瞎鼓捣了!”赵淑芬说着,颤巍巍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用手绢仔细包裹了好几层的小布包,一层层打开,露出里面一沓有些破旧,却整理得整整齐齐的钞票——二百块!

        这是她攒了大半辈子的私房钱,也是她上辈子到死都没舍得动的棺材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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